從來加拿大的那一天我就盼著回去的日子。
初到加國的不適應(yīng)隨著時光的推移而慢慢的變得習(xí)慣了,緊張的功課漸漸的淡化了對家的想念,朋友的照顧也減弱了我對家人的思念。但,我清楚的記得兩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淚水布滿了臉頰,那是因為在夢里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夢見他們來到了我身邊……
上專業(yè)課沒多久,我就為了夢想中的“回家”而開始了倒記時,還與母親約好了北京機場見的時候給我?guī)宪钕惆印R?1年4月底為限,一天天計算著回國的日子,從200多天一直數(shù)到幾十天,幾天,那種酷似熬日子的生活是很難形容的。幸好上學(xué)不久身邊就有了幾個不錯的朋友一起開開心,晃晃日子。
海是四川人,移民來加拿大很久了,和我一起念書。常叫我到他家中吃吃川菜,看看電影。對于我這個嗜辣如命的人來說,能吃上他的川辣子菜真是甘雨久逢。每每總會夾起盤中的大紅辣椒狂填到口中,就連這位正宗川人也看傻在一邊。海介紹給我唐人街一家不錯的音像店,辦了一張100張的光盤卡,偶爾看看光盤練練英語,去年好不容易才看完了98張,余著兩張來日方長吧。作為老大哥,過年的時候叫我吃一頓,沒事了跟我聊聊天,著實幫我不少。后來一起吃過幾次飯,自后來他轉(zhuǎn)學(xué)后,聯(lián)系竟也少了。
黑R是我的死黨同學(xué),我們常一起探討數(shù)學(xué),打打籃球。雖然我英文不好,但他還是很耐心的跟我溝通,對此至今讓我感激不盡。如果沒有他,我的英語可能不會有什么進展。第二學(xué)期,R買了輛汽車,盼著能坐他的車兜兜風(fēng);但他還是常坐地鐵上下學(xué),因為市中心停車太貴。
另外幾個黑白棕色人,有來自印度的K,菲律賓的J,加拿大的M,非洲的IK,RY等等。第一年的時候不很熟悉,但大家之間沒有歧視溝通很好,尤其看我和黑R的關(guān)系很好,也都愿意和我打打招呼,開開玩笑。但總歸那時的交流還是比較吃力。
當時不能確定夏天是否有課,我們幾個朋友也都不準備上,而我卻早已歸心似箭,期盼著回國的日子。加上早定能便宜些,2月的時候我就迫不及待的定了機票。
01年我接了兩個人,一個是高中同學(xué)凱,一個是我表弟。凱是在2月末來的,他讀的是預(yù)科學(xué)校;表弟稍晚來的,時直我期末考試和準備回國,凱一直幫著照顧。凱來了之后有了可以說中國話的很不錯的朋友,但因為我當時要上課和忙回國的事情,聯(lián)系倒也不是太多。
4月的考試完了,8個月的專業(yè)學(xué)習(xí)一晃就結(jié)束了。這8個月,我寫了一本英文的日記。
4月19號我收拾好了行李,讓黑R幫我拉行李到朋友家放起來。他準時來了,深紫的Acura,坐進去還是很舒服的。送完了行李本想去一家不錯的自助餐廳吃餞行飯,但那里居然滿員,我們只好換了一家。他要請客,但為了表示謝意還是我堅持結(jié)了帳。后來他開車帶我到他的小學(xué)兜了一圈,看他回味的樣子就知道這地方一定有不少美好的回憶。
4月20號我坐上了回國的飛機。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從機場里就可以看到那晨時初升的太陽映照著加拿大國家電視塔和那一簇樓嶼,一片朦朧慢慢的散去,天漸漸的放亮。從多倫多到溫哥華是加航,從溫哥華到北京坐的中國航空。飛機上幾乎全是中國人,放假回國的留學(xué)生也很多,那感覺就像是在國內(nèi)旅行似的。國航上吃的感覺倒是不中不洋很不舒服,我干脆餓著肚子直盼著到北京,因為我讓母親帶了我最喜歡吃的茴香豬肉餡的包子,想想我在飛機上就流口水......
那十幾個小時真的是很漫長,激動的竟也睡不著覺。飛機著陸了,我沖出了飛機,一路小跑去辦了入境手續(xù),下了那段長長的電梯,遠遠的就看到了父母在大廳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看見,我伸高了右臂猛跟他們招手,只見他們也向我擺手。那一刻,鼻子雙眼全都不屬于我的了……-
取了行李,推著車急速的出了大廳。激動的竟差點沒找到父母。父親頭上的銀絲又多了些,而母親的雙眼卻是紅通,我趕緊勸問道,“你哭了?”
上了車,我就拿過母親親手蒸的茴香包子狼吞虎咽起來,這才是世間最充饑最可口的寶物。≡诒本┏巧酝A似,父親吸著煙,母親喝著茶水和我聊著天,我則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把帶來的6個大包子全部消滅了。這一年中吃的所有的東西,都遠不及母親蒸的茴香豬肉包子好吃!
回石的車上我終于塌實的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出去旅游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母親蒸了一大鍋茴香包子,我守著鍋狼吞虎咽。母親看著我吃包子,一臉的幸!(張平強)